至德二载

①

，甫自京金光门出

②

，间道归凤翔

③

。乾元初

④

，从左拾遗移华州掾

⑤

，与亲故别

⑥

，因出此门

⑦

，有悲往事

⑧

此道昔归顺

⑨

，西郊胡正繁

⑩

。

至今犹破胆

，应有未招魂

。

近侍归京邑

，移官岂至尊

？

无才日衰老

，驻马望千门

。

【注解】① 至德二载：即公元757年。至德，唐肃宗的年号。 ② 京：即长安。金光门：唐朝时，长安外城西面有三道门，中间那一道为金光门。 ③ 间道：即小路。凤翔：今陕西凤翔县，当时长安被安史叛军占领，肃宗在凤翔。④ 乾元：也是唐肃宗的年号（758—759）。 ⑤ 移华州掾（yuàn）：杜甫曾因上疏救房琯而触怒唐肃宗，被贬为华州（今陕西华县）司功参军。掾，属官的通称。 ⑥ 亲故：亲戚故旧。 ⑦ 因：因此。此门：指金光门。 ⑧ 往事：即“自京金光门出，间道归凤翔”之事。 ⑨ 此道：指金光门之路。昔归顺：指至德二年，杜甫逃出被叛军所占领的长安，前往凤翔投奔唐肃宗。 ⑩ 胡：指安史叛军。繁：多。

至今：直到现在。破胆：因恐惧而胆战心惊。

招魂：恢复精神。

近侍：侍奉皇帝之官。杜甫当时已经被肃宗任命为左拾遗。京邑：指华州。因华州离长安不远，相当于京郊地区，故称。

移官：调动官职，指杜甫当时由左拾遗贬为华州司功参军。至尊：指皇帝。这句的意思是说自己被贬官，又岂是皇帝的本意呢？

无才：没有才能，杜甫自谦之语。日衰老：日渐衰老。

驻马：将马停下。望千门：指回望皇宫。千门，即宫中的千门万户，代指皇宫。